失之东隅

无背景无情节无cp
茶布在聊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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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一点,二楼某个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,阿帕基顶着一头乱发慢慢地走下楼去,避开了木质楼梯上几块吱吱作响的楼板。他走进厨房接杯冷水,转身回到大厅瘫在沙发上。
阿帕基刚喝了两口,听见一声微小的刺啦,回头一看,果然是布加拉提从墙上钻出来。布加拉提转到阿帕基对面坐下,阿帕基恢复了双眼朝天的姿势。
布加拉提也靠到沙发背上说:“睡不着?想聊几句吗?”
阿帕基叹口气,不拿水杯的左手搭在眼睛上,“我曾经相信我能帮到别人的。找回丢失的东西也好,追查军火毒品的流向也好…”
“曾经?”
阿帕基静止了几秒,再开口声音似乎也沙哑了,“同事因我身亡的一幕已经烙在我视网膜上。现在我已经满身污泥了,还说什么帮助别人。”
布加拉提上半身立起来,缓缓前倾,“你似乎在为自己过去的一些行为内疚和自责。”他也静默,“这是你的自由,我也没有立场要求你鼓起劲来或者和谁去和解。”
“……你知道吗,那时候你说我应该戒酒,我就开始戒酒;你说我可以考虑加入「热情」,我就去参加入门试炼。我怀疑我是不是在期待,我今后一生都能得到你的指导?呵。”阿帕基无声地笑着。
“但我不能。”布加拉提的声音有点担忧。
阿帕基停下笑,喝了口水,但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,“我知道,我只是想推卸责任而已,我不想承认…那次错误是我的选择导致的,我不想承认我放弃了自己的信条,我不想承认我内心深处明白的我不能实现那所谓正义,所以我也不想为我那冗长的人生进行选择。而你成为了我投影的幕布。很可笑吧?”说着说着那份笑意消失了,他好像甚至皱起了眉头。
“不,这份审视自己的觉悟十分难得,也许这意味着你在为自己负责,能从那段过去中开始解放自己。那你对现在小队的成员有什么感受?”布加拉提抛出问题的声音很疲劳。
阿帕基声音松弛了一点,说话间思考着,“福葛很聪明,但我对他了解还不多;纳兰迦的直率的勇敢十分可贵;米斯达虽然有些跳脱,关键时候也是可靠的;乔鲁诺…虽然不愿承认,他有很清晰的目标和很强的执行力,也有壮士断腕和破釜沉舟的决心。总之,他们是很棒的同伴。”
布加拉提低下头去,快要埋在膝盖中间,闷闷地说:“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认同他们。冷酷地说,作为小队队长,似乎只需要你们大家分别做好工作就可以;但我个人,已经把你们都当作了生死相托的朋友,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,我也是真诚地希望你们都能幸福,虽然……”
“虽然我们不可能幸福。”阿帕基打断,连布加拉提听见后的肩部一抖也在意料之中。
“……我给大家分发任务的时候,总会有我在剥夺每个人得到幸福生活的感觉。他们四个那么年轻,纳兰迦可以去继续上学,米斯达和福葛可以去做更踏实安全的工作,乔鲁诺更是能做更多的事,而你,你还可以继续去帮助别人。但我却把你们…拉进了这里。有朝一日我们可能会在某次任务中死去,不知埋骨在哪里,也没有人会记得。你们不该这样的。”
阿帕基从沙发背上弹起来,长发几乎扫到布加拉提头顶,“‘你们’?你是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结局吗?我告诉你,他们四个怎么想我不知道,但我想应该不会和我相差太多:我最终加入「热情」,不是什么希望泯灭自甘堕落,也没想着报复社会,是因为感受到你的决心,即使是作为黑帮,也能为维持意大利的运转起作用。我已经失去了去践行正义的资格,但在你身边,我似乎还能够做些什么来弥补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与你无关。”说完他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,胸膛解气一样地起伏着。
布加拉提抬起头来,看着阿帕基的表情有点惊讶,又有点新奇。阿帕基迎上布加拉提的目光,直到布加拉提笑出来。
“谢谢你阿帕基。”
“不必说谢,我们一直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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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参考《当尼采哭泣》,结果不成功。
想起“当我们死去,没有朋友来送行,只有敌人在墓前献上鲜花”,结果不太合适。
“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,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。怀民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”
谢谢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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